飲湖上初晴後雨
水光瀲灩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
翻譯
水光瀲灩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
在晴日陽光照耀下,西湖水波蕩漾,光彩熠熠,美極瞭;雨天的西湖,山中雲霧朦朧,縹縹渺渺,又顯出別一番奇妙景致。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
如果把美麗的西湖比作美人西施,那麼淡妝濃抹都顯得十分自然。
參考資料:
1、陳邇冬.蘇軾詩選.北京:人民文學出版社,1984(第二版):78
註釋
水光瀲(liàn)灩(yàn)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瀲灩:水波蕩漾、波光閃動的樣子。方好:正顯得美。空蒙:細雨迷蒙的樣子。亦:也。奇:奇妙。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。欲:可以;如果。西子:即西施,春秋時代越國著名的美女。總相宜:總是很合適,十分自然。
參考資料:
1、陳邇冬.蘇軾詩選.北京:人民文學出版社,1984(第二版):78
賞析
這是一首贊美西湖美景的詩。此詩不是描寫西湖的一處之景、一時之景,而是對西湖美景的全面描寫概括品評,尤其是後二句,被認為是對西湖的恰當評語。作者暢遊西湖,從早到晚,一邊欣賞美麗的湖光山色,一邊飲酒構思,意篤八極,神遊萬仞。於是乎寫就瞭這首傳誦一時的佳作。
詩的前兩句既寫瞭西湖的水光山色,也寫瞭西湖的晴雨時的不同景色。“水光瀲灩晴方好”描寫西湖晴天的水光: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,西湖水波蕩漾,波光閃閃,十分美麗。
“山色空濛雨亦奇”描寫雨天的山色:在雨幕籠罩下,西湖周圍的群山,迷迷茫茫,若有若無,非常奇妙。從第一首詩可知,這一天詩人陪著客人在西湖遊宴終日,早晨陽光明艷,後來轉陰,入暮後下起雨來。而在善於領略自然並對西湖有深厚感情的詩人眼中,無論是水是山,或晴或雨,都是美好奇妙的。從“晴方好”“雨亦奇”這一贊評,可以想見在不同天氣下的湖山勝景,也可想見詩人即景揮毫時的興會及其灑脫的性格、開闊的胸懷。上半首寫的景是交換、對應之景,情是廣泛、豪宕之情,情景交融,句間情景相對,西湖之美概寫無餘,詩人蘇軾之情表現無遺。
詩的後兩句進一步運用他的寫氣圖貌之筆來描繪湖山的晴光雨色,而是遺貌取神,隻用一個既空靈又貼切的妙喻就傳出瞭湖山的神韻。蘇軾用瞭比喻的修辭手法,把西湖之美與西施之美相比,當然無可非議。但,我們知道,歷史上還有不少女子,其美與西施相比,恐怕也差不瞭多少。可蘇軾為什麼偏偏要選西施來比西湖呢?我想是不是有兩個原因:一是西施的傢鄉在浙江,而且離西湖不遠;二是西施和西湖,都有個“西”字,這真是個天作之合。至於稱西施為西子,恐怕不僅是為瞭尊重,還與平仄有關系(第三句最後一個字要求仄聲字,而“施”是平聲字)。現在,西湖也叫西子湖,就是源於蘇軾這首詩。對這個比喻,存在有兩種相反的解說:一說認為詩人“是以晴天的西湖比淡妝的西子,以雨天的西湖比濃妝的西子”;一說認為詩人是“以晴天比濃妝,雨天比淡妝”。兩說都各有所見,各有所據。但就才情橫溢的詩人而言,這是妙手偶得的取神之喻,詩思偶到的神來之筆,隻是一時心與景會,從西湖的美景聯想到作為美的化身的西子,從西湖的“晴方好”“雨亦奇”,想象西子應也是“淡妝濃抹總相宜”,當其設喻之際、下筆之時,恐怕未必拘泥於晴與雨二者,何者指濃妝,何者指淡妝。欣賞這首詩時,如果一定要使濃妝、淡妝分屬晴、雨,可能反而有損於比喻的完整性、詩思的空靈美。
參考資料:
1、陳邦炎等.宋詩鑒賞辭典.上海:上海辭書出版社,1987:348-349
飲湖上初晴後雨翻譯
翻譯:
晴天,西湖水波蕩漾,在陽光照耀下,光彩熠熠,美極瞭。下雨時,遠處的山籠罩在煙雨之中,時隱時現,眼前一片迷茫,這朦朧的景色也是非常漂亮的。
如果把美麗的西湖比作美人西施,那麼淡妝也好,濃妝也罷,總能很好地烘托出她的天生麗質和迷人神韻。
飲湖上初晴後雨賞析
賞析:
水光瀲灩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
從詩題可知,詩人在西湖飲酒遊賞,開始時陽光明麗,後來下起瞭雨。兩種不同的景致,讓他都很欣賞。他說:天晴之時,西湖碧水蕩漾,波光粼粼,風景正好;下雨時,西湖周圍的青山,迷蒙蒼茫,若有若無,又顯出另一番奇妙景致。“瀲灩”,波光閃動。“空蒙”,煙雨迷茫。這兩個詞都是疊韻詞,增強瞭詩歌語言的音樂性。
這裡,詩人既寫瞭湖光,又寫瞭山色;既有晴和之景,又有雨天之韻,可以說內容是很多的。但從另一個角度看,又很籠統,因為這兩句並非隻適用於西湖。其實,這正是詩人筆法高妙之處。西湖很美,但究竟美在哪裡,怎樣美法,恐怕沒人說得清。如果具體地描繪景物,可能會有個別精彩之句,但總失之太實、太具體,不能傳達出西湖給人的整體印象。蘇軾這兩句有高度的藝術概括性,同時又很形象、很傳神,想象空間很大,將“西湖即是美”這一人們共有的感受用詩的語言表述出來。同時,這兩句也反映出詩人開闊的胸襟與達觀自適的性情。 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
“西子”即西施,春秋時越國有名的美女。無論是淡雅妝飾,還是盛裝打扮,西施都一樣美麗動人;如果把西湖比做西施的話,那麼不管是晴是雨,是冬是春,它都同樣美不勝收。
以絕色美人喻西湖,不僅賦予西湖之美以生命,而且新奇別致,情味雋永。人人皆知西施是個美女,但究竟是怎樣的美麗,卻隻存在於個人心中。而西湖的美景不也是如此嗎?采用這樣的手法,比起直接去描寫,不知要節約多少筆墨,而它的寓意卻豐富深刻得多。它對讀者不隻訴之於感受,同時也訴之於思考,讓讀者通過自己的想象去發揮詩的內涵。這一出色的比喻,被宋人稱為“道盡西湖好處”的佳句,以致“西子湖”成瞭西湖的別名。也難怪後來的詩人為之擱筆:“除卻淡妝濃抹句,更將何語比西湖?”(宋人武衍《正月二日泛舟湖上》)